看得出，她實在非常緊張。最后，玩家們會在絕望與驚懼中被村民們抓住，挨個架上祭臺，被那個所謂的神明挑選。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

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R級陣營對抗賽加上這次，一共已經開播了三場。

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身旁，無數秦非的粉絲向他投來了嘲諷的笑容。秦非在npc的目光進一步陰沉下去之前悄無聲息地挪到了凌娜身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別看了。”“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

秦非進副本，或者蝴蝶進副本，對秦非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毫無疑問，這是一臺可以接通的電話，寂靜的車廂內，只有耳旁的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誘惑著他按下撥號鍵。

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秦非盯著鏡子無聲地看了一會兒，沒有什么發現，于是將簾子放下。

“1號和2號來到里世界后，都異化成了和他們人格相對應的樣子。”三途推測道，“或許14號也是同樣。”鬼女被氣笑了：“你以為，我就只有你一只手嗎？！”秦非聞言一愣：“難道鬼怪們都傷不了我？”

他們在垃圾場般的生活區內茍且度日, 眼中不見絲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著下一次死亡的來臨。

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剩下6個，顯然是要從他們這群倒霉的玩家當中去挑了。

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要怎么做，才能博得導游的好感呢？

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

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這家伙能不能自己聽聽他說的是不是人話。什么情況？

“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然而這個猜測剛一提出就被秦非否決了。他站在布告臺上，臺下幾十雙眼睛齊齊望著他。

那就換一種方法。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