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R級對抗賽進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有人死了。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
不,不對。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
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境嚇了個半死。
一步,又一步。他們的目光像是無形的絲線,被膠水粘在秦非的身上。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
“我也是第一次。”
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秦非順著6號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砰!!”
他在女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脖子后就邁步開始向前走,不太妙的是,女鬼似乎并不需要像他們一樣遵守游戲規則。
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
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
“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可還是太遲了。
現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除了皺一點以外,與他進副本前沒什么兩樣。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主播好寵哦!”
玩家在副本中度過了四五天的時間,雖然每天都待在義莊里,可實際上,眾人所踏足的卻僅僅只是義莊的院子罷了。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咔嚓。
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
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秦非想拉他,但已經來不及了。秦非的心臟驀地緊鎖。
“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圣嬰院這個副本,和上次的守陰村實在大相徑庭。好在他的速度還算快,這才在倒計時結束前找到了任務物品。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秦非說的自然是大實話。
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臥槽臥槽臥槽,不是吧,主播實在太雞賊了!”
“說吧,我親愛的孩子。”秦非并沒有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訊息就對醫生出言不遜,依舊保持著禮貌與風度。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咬著牙,再顧不上和其他人爭論些什么,扭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寢室區。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要不然它早就跑了,誰要站著挨打!
作者感言
怎么突然就開始左右手互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