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一定會降臨嗎?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
秦非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但,十分荒唐的。滿地的鮮血。
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的確。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
“孩子,你在哪兒?”“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青年抬眸,十分無辜地指向徐陽舒腳下:“滾到你腳邊了,幫我撿一下。”
【抓鬼任務已開啟。】
像是一條毒蛇,在捕捉到獵物后肆意把玩。
在10號跑到他們身前時,鬼火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對他說道。
他們談論的時候,刀疤一直在下意識地向著祠堂所在的方向張望。純情男大。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
很奇怪,一般來說,在面臨這樣生死攸關的局面時,大多數玩家都不會這么容易被說服。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總之,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秦非腦海中對于徐陽舒的印象停滯在了禮堂中的那頓晚餐。
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他望著那抹血色出了會兒神,忽然回頭,與秦非對視:
這是十分常規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
“San值長時間維系在低位,玩家便會受到副本的污染。”蕭霄向林業解釋道,“受到污染的表現有很多,有的人會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會像發了瘋,哭笑都難以自控。”剛才的大佬觀眾都說了,以前的玩家不是沒搜過徐家,但根本沒人找到過那本馭鬼術。“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
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他甚至想要把那隨時可以到手的分數全部轉送給鬼火。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
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
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眼眶、臉頰、唇角全都是血。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幾頁后紙后夾著一張診療單,上面寫著醫生對蘭姆的具體診斷結果。
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這狀若親朋之間閑談般的態度成功迷惑了黛拉修女。
他真的會想謝謝徐陽舒全家!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
作者感言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