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當(dāng)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wù),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剛才在義莊門前導(dǎo)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xiàn)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guān)的環(huán)節(jié)。這個在懲罰副本界困擾住主播與觀眾許多次的死亡設(shè)定,在今天,終于被人破解了!
“老婆!!!”但在大多數(shù)的正常情況下,沒有觀眾會愿意花金幣去開啟這項功能。2號玩家退出游戲的系統(tǒng)播報是公開的, 大家都能聽見。
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也并沒有下降。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看著他時,并沒有認出他不是王明明。
沒有岔路,沒有出口,什么也沒有。正在直播的畫面內(nèi),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xiàn)在空氣中。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屬于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
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秦非:“……”“那、那……”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臥槽!”宋天被那小孩嚇了一跳,“你怎么跟個鬼一樣,走路都沒聲音的!”——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dān)憂、抑或是恐懼。
秦非反應(yīng)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光幕那頭, 靈體觀眾們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沉默后,驟然爆發(fā)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熱烈的歡呼。只有秦非。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是個新人。好在他們的反應(yīng)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fā)現(xiàn)異狀。
還可以這樣嗎?
玩家們?yōu)榱吮苊獗欢伦∪ヂ罚?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
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
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
是獨屬于人類皮膚的柔軟和彈性,充滿著鮮活的生命力。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dān)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秦非:“……”秦非訝異地挑眉,莫非導(dǎo)游這是打算徹底不管他們了嗎?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fā)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然而,就在下一瞬。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fā)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副本世界的精神攻擊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這樣bug一般的屬性再給秦非帶來巨大優(yōu)勢的同時,卻也有著一些小缺點——
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guī)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guī)則的漏洞。“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guī)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這種毫無頭緒的事。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但轉(zhuǎn)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這種好事并不常發(fā)生。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蕭霄:“哇哦!……?嗯??”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yù)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可以看出,排行榜上的定位并不十分精確,秦非幾人已經(jīng)快要走到街區(qū)邊緣,才聽見身后蝴蝶那群人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趕的動靜。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fēng)聲已經(jīng)逼近至耳畔。“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作者感言
那雙透徹的淺色雙眸中,仿佛能夠包容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