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還有其他人……有幾個我也記不清了,他們來的時間要晚一些。”
嗒、嗒。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只有我能夠佑護你們的安全,將你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
三途和鬼火站在會議室最外圍,雙手抱臂,遠遠看向被人群簇擁起來的薛驚奇。“這么快看出問題來了嗎?可他明明都沒有過去啊!”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
可這次。
【恭喜12號圣嬰獲得:1積分!當前積分:2分!】速度太快了,其實他什么也沒有感覺到,僅僅只是覺察到,有個什么異物擦著他的手背過去了。
還有人皺起眉頭,眸中滿是深思。
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再說,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場直播起碼要進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開始就給大家設置一個必死局,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剛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樣,只是嚇唬人的障眼法罷了。是0號囚徒。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一分鐘過去了。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蕭霄愕然:“善堂是玩家工會,你不知道?”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畢竟上次蝴蝶已經找到過他們在E區的住處,再讓蕭霄獨自回去那里實在不太現實。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
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但村子里的人卻被嚇怕了。
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事實上,秦非隱隱覺得,即使犯事的玩家按時去了村東墳山,恐怕也仍舊難免會遇到些令人糟心的事。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就。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他漫不經心的懶散語調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
……頭好暈,就像是被人抓著腦袋狠狠左右搖晃了一遍似的。
作者感言
秦非坐在游戲房的書桌前。和房間中的無名小精靈下了十局井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