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
現在處理還來得及。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
玩家們的神情變得謹慎起來。
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這實在不難看出來。
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亞莉安還沉浸在秦非賬戶里那個天文數字中,一時間有些晃神。
安安老師的雙眼倏地瞪大了。不是一般人看得起的。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
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
漸漸的,那身影越來越明晰。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這個秦大佬要怎么圓?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撒旦:你的心像石頭!!”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還不是因為《詭異的爸爸媽媽》這個副本太坑了!
“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村民這樣問道。
再然后的動作甚至并非秦非主觀進行,完全像是經歷了一個過場動畫,而后眼珠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他的手上了。……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可惜,鏡子里的人雖然長著和主播一樣的臉,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和主播差好多吖,他太裝杯了!我還是想看更想看主播親自穿上這套衣服。”
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去啊!!!!”
假如是副本的話……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沒人敢動。
“在走之前,我還有些事想請教你。”來呀!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
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若是他的實驗還沒開始,自己就先成了別人手中的小白鼠,那就非常不妙。
秦非咬緊牙關。頭頂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經開始懷疑。
但秦非卻依舊理智而清醒,不斷在腦海中循環著同一訊息:這扇門里必定危機四伏。“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作者感言
林業道:“你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