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秦非繼續道?!翱墒?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
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反正也是一群菜雞主播玩垃圾副本,有什么好認真看的!
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蘭姆的身形瞬間僵住。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恰好秦非就有。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沒有來處的風吹動秦非額角的碎發,擦過面頰,帶來簌簌的癢意。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
蕭霄望著門洞里,面露難色。然后開口:3號本身就是一個沒有主見、懦弱、且執行力極差的人。
別人拿著道具都找不到的東西,這波人兩手空空憑什么就能找到?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報廢得徹徹底底。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導游:“……………”
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
“真正動手的人,也不見得就有好果子吃?!?/p>
見秦非向這邊走來,他終于動了動。
據說很久之前,彈幕功能是在直播一開場就能開啟的?!扮R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有誰會想不開去吃外賣員呢?
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
半小時過后,只有秦非一個人還能繼續接上艾拉的話,他甚至在這半小時內將艾拉所說的知識點吸收得融會貫通,有時還能反過來和艾拉探討些什么。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
秦非道?!搬t生以為他控制住了蘭姆的病,但實際上并沒有。”
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
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時間不等人,秦非只能先一步推開身前的院門,邁步進入小樓內。
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作者感言
這個觀眾是蝴蝶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