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8號泉下有知,大概也會被氣得捶胸頓足吧。“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
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石頭上方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行提示說明。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他沖導游點了點頭,從村長手中接過了那疊衣服,十分配合地道:“知道了,我們馬上換上,還有什么其他事嗎?”
秦非手中捏著一只靈燭,微弱的光僅夠照亮腳下那不足半米的一隅。
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
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
各種刀子、棍棒、鐵鏈;規則才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條約。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男生的長相平平無奇,小眼睛,扁扁的鼻子,臉上冒著幾顆青春痘。
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啊?”……
他不該這么怕。
“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很可惜,休息的計劃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落實。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總比去偷內褲要好得多得多。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
秦非眨眨眼,柔軟的睫毛擦過臉頰,語氣輕柔又隨意:“我想問問你,我們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間教堂的?”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
雙馬尾聞言一陣無語:“……”
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女鬼頭頂,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
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
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
她比劃出一個手起刀落的姿勢。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是的,一定。”
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
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玩家們不明所以。
也有可能指的是“導致儀式存在的起因”。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他拍起馬屁來絲毫不嘴軟,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黏糊,惡心得光幕這頭的蕭霄和光幕那頭的觀眾齊刷刷戴上了痛苦面具。箱子沒有上鎖,秦非直接伸手便能將盒蓋掀開,里面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東西:
這是填充完成后的規則內容。他手里拿著的是他買給鬼嬰的衣服。
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
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秦非這樣想著。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
作者感言
很快,那些灰蛾們便爭相脫離了地面的束縛,它們在水中游動著,向秦非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