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他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晚餐之前，秦非還完全沒有看見過這個提示，身體也從未產生任何異狀。只要秦非那兩只眼睛沒有瞎，早晚都能發現他。現在，陸立人的掌心已經整個貼上了秦非的肩。

王明明爸爸媽媽準備的早飯是從社區里買的, 從塑料袋上的印花來看, 他們買的是晨晨早餐鋪里的餐點。

這樣說來，秦非本該是最先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個。余阿婆所信奉的，是一位以“滅世”為目的的邪神，這個邪神的信徒在各處游走著，造成了數之不盡的動蕩。

聞人黎明一想到面前的軟萌蘿莉，居然是小秦，就有一種微妙的扭曲感：“……今天謝謝你。”“開膛手杰克。”反正副本快要結束，規則也早已被破解，彌羊干脆毫不客氣地直呼其名。“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聽見來自密林的聲音。”

“那條路——”

但來的偏偏是秦非。“天線。”

而墻上最高一排哪還有玩具的影子？安全區會不定時、不定點地出現、消失。

剛才在幼兒園的活動區，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玩家指認完鬼之后，鬼火和林業就一起被傳送到了這里。彌羊氣得耳根發紅。

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難道餿罐頭被系統做了標記，吃到餿罐頭的玩家就有幾率死掉？”摸透了規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身旁這個略顯單薄的青年給足了他安全感。在確定所有的游戲房都無法進入以后, 心里沒底的那部分玩家，開始在走廊上四處搭訕。

門口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慌里慌張向里擠。一個玩家下水需要一條胳膊，更多人下水就需要更多。

在極寒的溫度下，很快凝結成臭烘烘的冰渣，幾乎將他整個人封死在沖鋒衣里。

但其實，在得知昨晚有動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貓咪。

秦非嘴唇都在顫抖：“你你、你看！”一聲輕咳自耳畔響起，喚回了應或僅存不多的理智。

段南和其他隊友還用繩子連在一起，沒時間讓他仔細挑石頭，他彎腰隨手一摸。秦非明白了。

有人試圖走上前去摸一摸那棟大樓的墻壁，想看看它究竟是否真實存在，被身旁的其他玩家一把拽住。——假如他看見的話，或許會直接氣得吐出一口血。

還是……

難道還打不過一個落單的鬼嗎？不知為何，秦非莫名有一種被取悅了的愉快感覺, 青年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這是一個完全出乎于傀儡玩家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瞪著那扇緩緩閉合上的門，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還是說，名字要當面喊才會產生負面效果？那分明就是一群！秦非干脆利落地上手拍拍他的臉：“嗨？”

聽到江同開口，他許久沒有回應。各個直播大廳中，鋪天蓋地的狂歡聲幾乎將屋頂掀翻。一旦他們發現王明明并不是指引NPC，必定會有許多人一哄而上，試圖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以旅客身份得不到的線索。

甚至連跑得快些也很難做到。似乎是他的手掌被石頭割破，掌心覆蓋上壇身的那一瞬間。污染源點了點頭。

蝴蝶站在門外，垂眸吩咐著傀儡們：“進去，仔細翻找，不要錯過任何一寸區域。”彌羊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C級以上的副本世界，沒哪個玩家不認識他。”只是很快。

無比熟悉的倒計時光標浮現在垃圾站的半空中，大門“砰”地一聲緊閉，將光線格局與屋外。至于具體意思到哪個程度，那還不是他們說了算？他這樣說著，心中不由得想到，不知秦非現在在做什么？

粘液與血液混合噴了一地，怪物嗬嗬喘息著倒在地上。

仿佛永遠不會有盡頭。罐頭中裝著的是極為普通的紅豆八寶粥，散發出一股劣質香精獨有的甜絲絲的氣味。

秦非萬年溫柔微笑的面具終于忍不住寸寸龜裂開來。等到五個支線地圖都打卡完畢，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而是站在走廊上，虛虛望向前方：“出來吧。”

高級靈體一臉悲哀，站在原地搖著頭。

身后還跟著余下的五六個傀儡，行色匆匆, 甚至可以說一句狼狽。秦非言笑晏晏，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閃爍著善意的光芒。

那艱難的背影，硬生生把腳下光潔的平地，走出了一種爛泥地沼澤灘的感覺清冽低沉的男聲響起，聲音中伴隨著些許沙啞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