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是一個下坡。幾聲叩響過后,窗戶被人從里面拉開,露出老保安不耐煩的臉。頭頂的倒計時以一種冷酷到近乎殘忍的節奏,分秒不停地變換著,像是一只在黑暗中蓄勢待發的魔鬼,想將所有玩家全部抓進地獄里。
這一番話實在令人心驚肉跳。
昨夜豬人來到底艙時,對他們說過一句話:夜間休息鈴聲響起之前,大家可以在圈欄區內自由活動。
隨著銅質鏡托的問世,新的系統提示響徹在眾人耳畔。
其他玩家沒受到污染也就算了,他們正在遭受別的折磨。垃圾站里漆黑一片,玩家們沿著墻壁散開,半晌, 終于摸到了電燈開關。
他們兩人都是獨行俠,人際關系干凈得像張白紙,那些大公會里玩家們的暗流涌動牽扯不到他們身上。
玩家們迅速沖了過去。“你現在是可以用系統外觀做掩護。”
說到這個彌羊倒是想起來了,問秦非:“剛才在泳池房里,你到底在看什么?”他腳步匆忙地行至蝴蝶身前,半跪下來向主人請示:
秦非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像一根木樁似的直直向湖底沉去。系統,還真挺大方!同樣是一條主干道,兩側布滿房間,可所有房間門上刷的卻全是金銀兩色的漆。
甚至連一頓鞭子都沒有用上,那個玩家看到三途掏出鞭子,直接原地滑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過于繁雜的噪音吵得秦非太陽穴突突直跳。
想到這里,秦非望向亞利安,露出一個發自肺腑的微笑。恰好,“綠房間里的NPC10分鐘后會在猜拳游戲中出什么拳”,就是一個小而精確的問題。
傷重到這種程度,即使回到中心城也無法立即自愈。“他們會被帶到哪里去?”有玩家小聲發問。
秦非握住少年的手腕,承諾道:“我現在要去找這把鑰匙的用法。你在這里等著我,我還會回來的。”“別想那么多。”青年神色淡淡。他想。
而且,狼人社區的副本地圖很大,如果一下子死亡玩家太多,接下去的劇情可就很難推了。
彌羊一眼便看出問題所在:“糟了!一定是蝴蝶用了不知什么法子,把一直追著他跑的怪物隊伍破了!”是震耳欲聾的機械聲,干擾到了NPC的聽覺,讓他忽略了這邊發出的響動。秦非覺得十分有趣。
是血液對祭壇和邪神有著什么特殊寓意嗎?“老婆開掛了呀。”有反應慢的的觀眾,還在一臉懵逼地拽著旁邊的靈體問:
“這幾張照片我們剛才也研究了一下。”這已經是很誠懇的邀請了,說白了,反正這扇門不關,只要秦非他們進去玩過,外面的玩家多多少少可以有所收獲。密密麻麻的傷口疊加在一起,讓蜥蜴的腿看起來就像一塊蜂窩煤。
“看看這里!”老保安用力拍打著某處墻面。這位想下班的工作人員走進船艙,同時還推進來一輛非常大的多層推車,每層都密密麻麻地塞滿了罐頭。
——比如騙騙人之類的。秦非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鏡面。由于視角局限,玩家們從通道口能看到的面積很小,難以借此評測出外界環境的全貌。
果然,這一常識在副本中依舊生效。
但他的反應同樣極快,硬生生按捺住了手部肌肉的動勢,整個人依舊牢牢攀附在坡面上。但秦非笑得一臉真誠,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清澈透亮,彌羊可以從中很清楚地讀到兩條信息:
“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受了薛老師庇護這么久,現在還要害死他嗎?”
在以往的其他雪山副本中,因為清楚密林“一旦吞噬過玩家,就會放棄進攻”的規則,玩家在峽谷中也很容易產生同樣的聯想。
從頭套里往外看,視野也并不會受到遮蔽。
呂心的眼皮驀地抽搐了一下。
可就是這樣一個原始人氣積累不足的、毫不起眼的、灰撲撲的新玩家。秦非厚顏無恥地率先開口打起招呼,將陽光開朗五好青年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她雖然年紀不小,但眼神還挺好,隔得老遠便高聲驚呼起來:
烏蒙:“!!!!”聞人不動聲色地挪動腳步,往秦非那邊去了一點點。就像冰塊融化在了水里,房門的顏色漸漸淡去,直至與墻面融為一體。
蝴蝶的眼神如鋒銳的箭矢般射來。
大家不得不認清,事情已經朝著一種詭異而不可預估的方向發展,并且一去不復返了。“大家都在同一個副本里, 當然要互幫互助。”
作者感言
干凈的空氣中憑空浮現出無數微小的灰塵顆粒,吸進鼻腔內時帶來刺鼻的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