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祭壇,一銅鏡,四十四生祭。”秦非一回頭,便見六雙眼睛炯炯盯著彌羊和自己,一副誓要抱緊兩人大腿的堅定樣。但,何必那么麻煩呢?
詭異的、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的,仿佛鏡子里那人不是一個活人的影像,而是一個用橡皮捏出來的毫無生命力的仿制品。他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時刻保持警惕。秦非沿著他進(jìn)入的那個洞口,向前走出百米左右。
身后的房門未關(guān),一陣奇怪的響動聲忽然傳來。豬欄中的其他玩家,都在趙剛開出餿罐頭的第一時間就飛速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非伸手,輕輕撓了撓貓咪頭套的下巴,“他們會死,不是因為吃錯了東西,而是因為他們違反了規(guī)則。”聞人黎明正在甬道中拔足飛奔。靈體一扭頭,自家主播還雙眼緊閉,像條蛆一樣在雪里顫抖,牙關(guān)緊咬,面色脹紅,一副想睜眼又睜不開來的樣子。
“現(xiàn)在房間里有兩個危機點。”獾玩家沉吟道,“監(jiān)控,和那個NPC。”
外面的路上也一個NPC都沒有。可能傷得比較嚴(yán)重,所以說不出話來。
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xì)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
該怎么說,似乎又是他很熟悉的觸感……
他的血液對于污染源來說,是特殊的嗎?但老虎仔細(xì)回想起來,那棋盤只是看起來像象棋盤。副本提示毫無預(yù)兆地響起,秦非下降的速度越來越緩。
他在一片混沌中勉強找回自己的思維,抬眸望向前方領(lǐng)隊的青年,眼含希冀地詢問道。彌羊這一波受驚過度,一直到三天以后才緩過來。但這些猜測隨著那個靈體的一聲嚷嚷,全都被打破了。
以系統(tǒng)那兢兢業(yè)業(yè)私藏污染源碎片、費盡心力開啟R級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由不得他了。
可六個人實在太多了。聞人黎明也是一樣。
一滴血也沒有滴落到地面上。主從契約的契約紙價格不算昂貴,離開低階世界的玩家?guī)缀跞耸忠粡垼珶o一例外,所有人的契約紙都留在空間里吃灰,毫無用武之地。三人并肩踏入暴雪中,呼嘯的寒風(fēng)吞沒了周圍的一切聲響,也吞沒了他們的腳步聲。
聞人覺得很懸。不只是秦非, 彌羊他們也都覺察到了刁明的異狀。
秦非在壁紙上的少女肩膀上,看見了孔思明說的那個玫瑰紋身。彌羊皺著一張臉:“都收拾好了,搞快點。”
秦非陡然收聲。可他就是能在這里,和他最不想見到的人迎面相遇。
對于自己直播間彈幕中正在進(jìn)行的世紀(jì)大戰(zhàn),秦非一概不知。斧頭男笑了,咧嘴,露出猩紅的牙肉。青年半瞇起眼,心中隱約有了些猜測。
他們現(xiàn)如今身處水中,要想下這個坑,會比在雪山上爬懸崖輕松許多,因為他們可以直接游下去。
但,秦非已經(jīng)等不及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開窗透氣, 整個二樓都散發(fā)著一股沉悶的霉菌氣味, 空氣中帶著濕噠噠的潮意。最后一幅圖沒有太多細(xì)節(jié), 只繪制了一個四肢細(xì)長扭曲、肚子卻鼓脹得奇大無比的人行怪物,躺在地面上。
下一瞬,鬼火發(fā)出了比它還慘10倍的叫聲:“我操啊啊啊啊什么玩意兒!!!”
房間里能藏人的地方幾乎沒有,唯二可以起到一點遮蔽作用的,就只有進(jìn)門右手邊的床和左手邊的單人衣柜。蝴蝶剛才那一腳,雖然沒把他踹出什么內(nèi)傷來,卻也實在叫人不好受。
但。
秦非低聲道。
烏蒙雙刀瞬間現(xiàn)于掌心,手中鎖鏈于刀柄相鏈,冷灰色的刀刃劈開空氣向前飛去,如同長了眼睛般直直飛向雪怪的頭顱!雪下被掩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眉眼、鼻梁、嘴唇……“鏡片呢?”他問出了大家都想提出的問題。
那是一件手掌大小的銅制品,厚重的底托上鐫刻著繁復(fù)的花紋。“呸呸,樓上的,我隔著兩個直播間都能聽見你的算盤聲。”秦非似笑非笑,從口袋里摸出個東西拋給他。
然而秦非的直播間內(nèi),氣氛卻顯得頗為緊張。然而隨著時間發(fā)酵,狀況正在逐漸向不利于玩家的那一方傾斜。
聞人比烏蒙還要更加狼狽,他的天賦武器是弓箭,但雪怪大多是正面近距離攻擊,弓箭的優(yōu)勢難以發(fā)揮。崔冉要和那三人一起進(jìn)去也就罷了,雙馬尾實在不明白,宋天也跟著湊什么熱鬧。
玩家們的心情并不比孔思明輕松。
只有彌羊和秦非還坐在那里,前者臭著一張臉緊皺著眉頭,后者則一臉云淡風(fēng)輕,對眼前緊張的局勢視而不見。這么多線索一起擺在眼前,不去羊肉粉店看一看,似乎都有點對不起副本設(shè)計了。這樣一想,小秦的確挺可疑的。
作者感言
總的來說,雖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確給玩家們帶來了十分重要的信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