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原本分散在臥室和活動區內的玩家們,眨眼之間便都被傳送到了走廊上。——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
仿真純金質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本場賭盤的內容記錄。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秦非的目光閃了閃。
林業下意識地想握拳。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
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孫守義伸手一掏,從懷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沒有用完的半截蠟燭。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撒旦道。
“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現在要怎么辦?”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那人這樣說道,抬手沖他們比劃,其實他很想描述的再詳盡一些,可惜那幾張照片實在是糊得令人發指。“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
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那里寫著: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或許沒辦法透露得太詳細,但,有的時候,哪怕只是很少很少的一點點,也會對副本中的局勢造成巨大的影響。“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兩人并不感覺意外。什么情況,難道又跑來一個01號囚徒??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純粹是掩耳盜鈴。
發生什么事了?
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
那必定就是那樣的。以0號目前的狀態,要想越獄,絕對難上加難。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這工藝未免做得太好,撬了半天,連絲縫都沒撬開。
作者感言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