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但三個人一起被追,和一個人單獨被追比起來,卻是前者要令人舒服的多得多得多了。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臉……臉。”華奇偉使勁搜刮著記憶角落的每一處細節,“那是個老人家,很老很老了,臉上都是皺紋,長著長長的白胡子。”
“可以的,可以可以。”
他大晚上過來干嘛?“尊敬的神父。”“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與此同時,正在直播的光幕中,0號在聽完秦非的話后同樣也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他的左手本該牽著凌娜的手,但從不久前開始,他就再也感覺不到凌娜的存在了。
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像是玩家們當時身上穿的僵尸衣服、手里拿的桃木劍、甚至是一塊石頭一根樹枝,只要是從副本中得到的,都會被系統清理掉。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
唔……有點不爽。這么亂來的理由,溺愛孩子的爸爸媽媽竟然也同意了。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
門外,是一個與門內截然不同的人間煉獄。
“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
“嗨。”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
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說著太陰森的目光掃過眾人,那眼神中簡直寫了一行字:沒事千萬別找我,有事也別找。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十二點,我該走了。”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突然出現在了新人榜上。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對,下午去看看吧。”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
秦非叮囑道。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他猛地收回腳。從來都只信東方鬼不信西方神的道士先生,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進行了一次禱告。
鬼火倒是挺有興致,繪聲繪色地向秦非描述起剛才的場面。他竟然去救了林業。
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再說了誰要他介紹,說得好像他那些同伴都不認識自己一樣!(注:床位已提前備好,具體安排詳見活動中心內部)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問號好感度啊。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
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作者感言
“更何況。我們當中,有一些人并沒有犯下過任何可懺悔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