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他不由得焦躁起來。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
“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與華奇偉和王順之死不同,秦非如今經歷的并不是短時間的必死環節,往好一點想,或許正說明了他的處境是可以找到方法破解的。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砰!”他將手里一枚小小的圓片塞進了卡槽里,機器立即亮起。“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
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
性別:男
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當時秦非就那樣閑閑站在一旁,揣手看著他們。“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救救我、救救我!!你們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要想聊和直播有關的事,必須去系統指定的會議大樓,花積分租用辦公室。“哈哈哈哈,笑死了,副本設計被主播鄙視了,系統快過來道歉!”因為假如不隱藏,玩家就會像是綁定了一顆移動衛星一樣,走在哪里都被人圍觀。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
秦非但笑不語。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高階大佬剛才的一番話無疑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鬼女十分大方。蘭姆和女人正在交談著什么。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作者感言
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