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身為獵頭,獲得積分的途徑比普通玩家多得多。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
一如上次那樣,他被彈出了蘭姆的身體。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還是不對。我信你個鬼!肯定和你脫不了干系!
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
“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果然。
“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這樣當然是不行的。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與秦非同樣臉色凝重的還有不少人。
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
所以,單一的懺悔環節,是滿足不了通關條件的。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
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
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
秦非的臉都快要黑成炭了。嗒、嗒。
秦非沒聽明白:“誰?”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什么破畫面!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房間正中擺放著一張由數十張小方桌拼湊而成的巨大餐桌,桌上擺滿各色食材,花團錦簇,餐盤整潔鮮亮,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
“雖然這個主播本來扮演的也不是同性戀……”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知。“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這位媽媽。”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為什么呢。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
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當天,服務大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剛升上D級的新人榜首從蝴蝶的眼皮子底下溜進服務大廳,關掉了自己的排名信息,然后又毫發無傷地跑了路,將一大群高級玩家溜得團團轉。陽光穿透窗戶落入室內,秦非抬起頭,看見細小的微塵在空中輕快地舞動。
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
鬼火:“……!!!”
作者感言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