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過多久,秦非便覺察到了不對勁。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腳下的臺階依舊遍布青苔,潮濕而滑膩, 因為有著上次進地下室的經驗,這一次秦非的速度要比上次快上不少。
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直播大廳中,觀眾的討論熱情空前高漲。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
“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快放開我,快放開我!”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真的是巧合嗎?——除了刀疤。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
“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我看中的苗子!剛在新人賭場給他壓了1000個積分,這么快死了???”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副本進行到那個節點,玩家們之前在無形當中形成的對立已經消解了。快跑。
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叭空境梢慌牛?”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我他媽……下次這種東西能不能給個高能提醒?。。 比究粗砘饻喩?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p>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但這怎么可能呢??
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
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不為別的,就為程松竟然能在積分足夠升級的情況下堅持留在F區一年,秦非就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狠人。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好感度——不可攻略】秦非搖搖頭:“那可不見得,這些怪物對玩家的傷害還是實打實的,不信的話。”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規則世界的直播不對玩家開放,離開副本后又不能在中心城中隨意探討副本里的內容,因此一個玩家要想出名,難度還挺高。
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蹦侨烁呗?喊道。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符紙揭開的瞬間,鬼嬰對秦非的好感度當即便從1%驀地暴漲到了40%。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
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也太急性子了吧。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
“你也可以不死。”……
作者感言
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線索隱瞞了起來,沒有一個人當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