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好呀!好呀!”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雖然規則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很喜歡看主播五花八門的死狀,但今天卻不一樣。
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眼睛。
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這村子簡直不正常到了極致,村里的人八成也全是怪物!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
“我們當然是跑啊。”
他吃得實在太多了,肚子都肉眼可見地大了好幾圈。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這樣的免疫值存在于一個初次進入副本的玩家身上,真的是合理的嗎?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假如選錯的話……”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偉,有些討好地開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
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
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可為了保險起見,凌娜還是按照規則所說的那樣折了柳枝。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難道2號離他太近,身上的血弄到他身上了?
里面是臥室主人的照片。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就在最后一秒,今晚一直悶聲不吭的凌娜忽然搖動銅鈴,迅速向高臺一角沖去。
眾人愣怔了一秒,頓時神色劇變!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它也很清楚,在這樣劇烈而大幅度地接觸墻壁以后,它肯定是逃不掉了。
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秦非點了點頭,并不準備在這件事上同村長多做糾纏。
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可明明所有玩家都被關在囚室里。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黑衣人低眉順眼地站在蝴蝶面前,向他匯報著情況。
既然如此……
見秦非和蕭霄看了過來,他忽然抬高了音量,宛如刻意向秦非示威般詢問程松道:“如果我加入,那——”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
作者感言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