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蘭姆沒有做出任何反應。矮墩墩的小東西跌跌撞撞向鬼女跑了過去, 一頭沖進對方的懷里。樓外,那場對于村民們的圍獵屠殺還在繼續。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觀眾嘆為觀止。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秦非。”
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背后的樓門不知何時已然閉合,整座建筑內響徹著徐陽舒的慘叫。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
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
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宋天有些害怕了。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對面的徐陽舒早已什么也顧不上了。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而推薦度越高的地方,含有關鍵信息的概率就越大。瓶子是空的,上面貼著紙條。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青年笑起來,眼底散發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瞳孔的顏色比平時更暗了些,像流淌的蜜糖。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所以能不弄出來最好還是別弄出來的為好。——而下一瞬。
……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秦非:“……”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
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這個0號囚徒
“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語氣也越來越瘋狂。
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臉。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
作者感言
光幕中,抓錯人的黛拉修女正在內心進行著一場極限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