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無法產生絲毫恐懼,聽見村長說完那句話的瞬間,秦非眼角的肌肉依舊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整個大廳熱鬧非凡。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竟然真的是那樣。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
“那,具體操作方面……”三途有些猶豫地望向秦非。
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她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住鬼火,并盡量讓他得到本場的MVP。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在我爸的印象里,早些年間我家和村中還有聯系。”徐陽舒道,“但過了幾年,不知道為什么,家里和村子里的聯系就徹底斷了。”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距離那怪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秦非:“……”“看起來真的很奇怪。”
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
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
“怎么回事,鬼女殺人不是在這個場景啊。”“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
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
秦非輕輕咳嗽了一聲,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氣聲道:“你怎么又變樣子了?”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
“放……放開……我……”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
【場景任務——區域追逐戰,已開啟!】他急切地補充:“我知道你們這些人想要什么,但你向主懺悔我的罪行,并不能讓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你們這些骯臟的賤||狗、卑微的牲畜、沒有信仰的野人!你有什么資格祈求主的庇佑??”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這一聽就是條重要線索。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園里孩子們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輕輕伸手一戳就會破了似的。
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除了每年七月十五。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亞莉安都快被他臉上那繾綣的笑意灌醉了。
作者感言
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