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
蕭霄被嚇了個半死。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雖然皮膚顏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體,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是順眼上了不少。兩名玩家于是一起過去,將最后一張床展開,擺在了旁邊。
因此秦非什么也沒說, 若無其事地帶著鬼嬰, 和幾人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所以,“隨便指認后,即使認對依舊會死”,這個設計很有可能是為了防止玩家卡bug。下午時有玩家去敲了敲他的棺材板,內里只傳來了兩聲虛弱的回應,外頭的人也沒有把棺蓋再掀開過。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
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蕭霄:“……艸。”
在暗火的內部資料庫里,有人曾經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
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秦非盯著兩人。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
“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快跑!”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
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別裝了!52歲也可以是男同!”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
他說。王媽媽不太理解:“為什么?”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孫守義手中的燭火明滅了一下, 走廊盡頭,白色鬼影慘笑著再度襲來。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
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秦非異常的舉動肯定與他的天賦技能有關,討好npc能夠給他帶來某種好處,或許他的天賦是魅惑系的,又或者他是精神類盜賊,能夠從npc身上竊取到某種信息。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和秦非剛進入副本時表世界時,白衣修女發給他的那本圣經一模一樣。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蕭霄:“?”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
秦非:“……”
完成隱藏任務即可提前結束游戲。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鬼火:……
【鳥嘴醫生的工作守則】
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
作者感言
秦非又敲了敲別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