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三途皺著眉頭說道。“不像神父您,整天只要待在這個箱子里,摸摸別人的臉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雖然三途這樣想著,可作為一個生性耿直而有原則的高玩預備役,她的目光依舊不斷在6號與秦非之間游移。
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秦非:“……”他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他已經離開亂葬崗,頭上的封條也被揭下。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
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告解廳。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但是……”
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下一口……還是沒有!
靈體急得嘴都要瓢了:“我是追著我家主播來的,你快松開我, 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
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
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
新人榜和旁邊的另外兩個榜單不同,非常長,一共有一百名,榜單上的名字也很小。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
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空無一人的幼兒園。
要么就被他氣到破防,要么就不停地試圖說服他,直到終于發現他實在聽不懂人話,而自己已經被累得半死。這個什么呢?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那就換一種方法。“不過問題不大。”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秦非望著他的頭頂,和剛才見到時一樣,那上面的提示條依舊清晰。
“但現在已經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
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
(注:陣營僅可轉換一次,請各位玩家謹慎使用道具。)
他跟著迷霧中那人的背影一路向前。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作者感言
“下一個進房間的動物,贏得游戲后,我會給他15顆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