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
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蕭霄一愣:“去哪兒?”
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等你離開迷宮,成功到達目的地以后,迷宮的存在與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
黃牛看秦非能買得起號,想到他手上的積分一定很多,說不定就是MVP,于是特意向他賣了個好,提到了這個。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
……不切實際的妄想被徹底打破。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鬼火自然是搖頭。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掐著,呼吸越來越困難。沒有染黃毛。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而這恰恰可以說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
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其他小孩齊聲應和。
他們只要聽明白秦非想讓他們干什么就行了。蕭霄:“白、白……”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緊接著,數不清的npc從后面的某個門中沖了出來。
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三途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各憑本事就好,我可以答應,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找你們的麻煩。”
右邊僵尸呆愣愣地杵在門邊, 他不明白這群人為什么突然都這樣了。
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蕭霄:“……”如今聽蕭霄一番話,感覺次元壁都破了,世界觀也有一點崩塌。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蕭霄倒是并不覺得秦非問了這個問題,就會這樣去做。五分鐘。
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秦非仍端坐在座位上,眸光清淺,神態輕松,琥珀色的瞳孔中醞釀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甚至令圍觀眾人覺得如沐春風。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作者感言
林業不明白秦非問這個干什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