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炒肝店老板娘這種,看一眼就知道不太正常的。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不過這份疑惑沒有持續太久,幾秒鐘后,他的眼睛給了他答案。
“拿著!”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50、80、200、500……
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
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再往后還記錄了地牢中9位囚犯的信息,包括0到8號囚徒和蘭姆,他們的姓名、年齡,以及何時來到這座教堂。正對面是一個布告臺,臺上空無一人,下方正對著一排排座椅,上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
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說話間,旁邊的觀眾散開了一些。
“守陰村,林守英。”孫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
這羅盤是個好東西,所謂的“優質線索”,是副本利用其他玩家的歷史通關流程測算出來的,副本開啟過的次數越多,測算概率就越準確。“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可是、可是。”談永磕磕巴巴地道,“為什么是我們?”背后, 一群玩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
“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
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房間逼仄異常,天花板到地面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五,假如秦非在正常情況下走進這里,會連腰都無法直起來。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
秦非的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夠令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賴感。沉默蔓延在空氣中。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著自己的發現: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
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真是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不可攻略啊。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我們當然是跑啊。”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身旁的蘭姆見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作者感言
金黃的酒液躺的滿桌都是,玻璃渣四濺,周圍的玩家抱怨著躲開,NPC從屋子里沖出來:“弄壞杯子了,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