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這面鏡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長得不一樣?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林業只在F區待了三四天,自然不可能去做什么清潔工。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難道祭品們都跑了嗎?
空氣中彌漫著冷冽的殺意。而教堂中早已空無一人。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但秦非的頭腦卻十分清楚,思路清晰,一如往常。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
“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秦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里的環境。
“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秦非額角微抽:“我不需要你的腦袋。”
他正在盯著秦非,秦非可以感覺得到。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
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再看,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
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坐吧。”
這絕對是林業一生中所經歷過最糟糕的一天。
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修女微笑著介紹道。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
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
“都說了,你不怎么帥氣。”青年咬著下唇,拋給鏡中那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
副本已經開始整整一天了,秦非卻完全無法將自己手中掌握的線索連貫起來。
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鬼火&三途:?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
這玩意還能是負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還真有事要讓他辦?
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作者感言
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