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這讓11號驀地一凜。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
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那人扭頭看向祭堂,眼神中恐懼彌漫。
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
秦非離開村長辦公室,順著走廊向前方走去。
注:請及時歸還鑰匙,如有遺失后果自負!!!
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要遵守民風民俗。秦非微微瞇起眼睛。
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
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假如現在因為他的膽小怯懦導致任務失敗,那他即使是死,都無法原諒自己!
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
“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
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
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
至于送進教堂的理由?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那個渾身金光的靈體今天又來了。
蕭霄:“噗。”綁定資格,秦非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
“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秦非直接被震在原地了。
刑床前,修女將信將疑地看了過來。“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50、80、200、500……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你想去找蘭姆,找你的主人格,你想取而代之。”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不要說話。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他關掉彈幕翻身下床,來到書桌邊。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作者感言
秦非站在懸崖邊向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