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管理中心是一座單層的盒形建筑,占地面積不大,可令人意外的是,這里的人竟然非常多。
整個大廳熱鬧非凡。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
呼吸沉重, 心跳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但他甚至顧不上多喘一口氣,只能全心全意地、奮力在一座座石碑間奔跑著。
蕭霄無語了。話音落下,對面的林業和鬼火三途頭頂頓時冒出了問號。所有人都在心中分析著徐陽舒剛才給出的信息。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十二點,我該走了。”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可誰知,死雖然不會死,活著要遭的罪卻半點沒有因此而減少。
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程松卻并不接茬,搖了搖頭,警告地對刀疤道:“別做多余的事。”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
“有一件事,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幼兒園所涉及的背景故事。
生怕這個好運的新人又觸發什么新任務,方才還各個臉上寫滿猶豫的玩家們,驟然蜂擁而上。
目前已知拿到人頭分最多的是6號。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林業閉上眼睛。
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十秒過去了。“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直播畫面中,秦非應付完神父,迅速將鋼管抽回。因此宋天現在其實還是懵的。
他也沒有過分緊張。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
這只能說明一點。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救命主播臉頰潮紅的樣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
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秦非精神一振。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他覺得我比他更適合這個職位,就把他的工作暫時讓給我了。”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
作者感言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