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本就怨氣橫生,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
“我也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醋肺摇!鼻嗄昀_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關(guān)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身下的皮質(zhì)沙發(fā)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最后當(dāng)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其他主播見鬼:尖叫、哭泣、四處逃竄。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
那里寫著:
一聲脆響。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林業(yè)聽懂了秦非的意思。地面又震動了一下。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zhì)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說著他話鋒一轉(zhuǎn):“王明明,你是學(xué)生嗎?”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可是沒有人膽敢現(xiàn)在去問指引NPC。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
但……蕭霄:“哇哦!……?嗯??”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他眨了眨眼, 瞟向?qū)γ鎯扇说念^頂。
蕭霄:“????”這大概是第一次有玩家在直播中殺人,還要被觀眾罵的。苔蘚。
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xiàn)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fā),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在休息區(qū)時,各位需嚴(yán)格遵守休息區(qū)的日常生活時間表。”“我也是!”
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xué)習(xí)。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yù)感。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fù)活!
在表里世界翻轉(zhuǎn)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nèi)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秦非終于給了它一點面子,抬起頭來。沒想到, 經(jīng)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jié)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秦非抬眸,望向黛拉修女。
“如果耽誤的時間太久,我很難擔(dān)保不會發(fā)生意外。”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談永垂眸冷笑,秦非不說,他總能找到別的突破口,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fā)生了微小的變動。
點單、備餐、收錢。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他們說的話被系統(tǒng)屏蔽了。
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yǎng)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想起方才王順在祠堂里的慘狀,林業(yè)瞬間渾身發(fā)軟。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秦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去了義莊另一側(cè),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殺人、或是間接導(dǎo)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那人愣愣地點了點頭。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shè)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
“怎么又雪花了???”
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fā)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不過, 雖然撒旦沒什么存在感, 突然冒出來以后贏得的呼聲卻并不低。
“小秦,人形移動bug!!”他做這件事當(dāng)然是故意的。完了。
秦非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許,迎著來人走了過去。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
作者感言
“8號囚室,為什么我該回那里去?”秦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