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見到你們，純潔的圣嬰們。”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

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房里很安靜，沒有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入，隱約能夠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聲。

和祠堂里其他那些房間的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更大、也更新，能夠看出被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來，門扇上雕刻著精致的萬字形鏤空雕花。心臟就像是從幾百米的高空平穩落地。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他說話的語氣充滿嘲諷，中年男人垂在身側的手瞬間握緊，儼然已經怒意緊繃。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

她用冰冷的手鉗起秦非的下巴，一臉厭憎地開口道：“你們這些惡心的同性戀者，你生來就是有罪，仁慈的主不屑于處決你，而我將代他執行！”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

“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實在是有點……辣眼睛。這樣的地方，出現一兩個僵尸簡直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失手了。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秦非的臉皮厚到足以打動人心，老人竟真的同意了。

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到時NPC和玩家之間都可能會產生死亡沖突，按12號提的要求，表里世界之間的翻轉時間不能超過10分鐘。

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那是義莊最靠角落的一具棺材，秦非這兩天一直沒有多朝那里看，自然也就沒有發現里面還躺了一個人。“喜歡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

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他眨了眨眼, 瞟向對面兩人的頭頂。年輕的，年長的，推著嬰兒車的。看起來與正常世界中的小區沒有任何區別。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醒了。”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

“我也要謝謝你。”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

“蕭霄的畫面也模糊了！是這間房間有問題？”這是導游的失職。

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這個靈體的嗓子眼跟著翻涌了一下。

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誠然，比起那什么見鬼的6號，他對眼前的12號更加感興趣。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

“你來了。”醫生的聲音從鳥嘴面罩后傳出，伴隨著些許金屬的嗡鳴。告密可以加一分，被告秘者會減一分，可告自己的密，1正1負，不就剛好抹平了嗎？

眼前的人一定是掌握了某種其他的、即使在他已經殺過人、而又沒能拿到滿分的情況下，依舊可以活著通關直播的方法。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所以，單一的懺悔環節，是滿足不了通關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