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秦非驀地睜大眼。
一定很拉風吧,快說出來讓他學習一下。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
“你終于來了。”小東西還真是神出鬼沒,它這要是換個人纏上,怕是光用嚇都能把人嚇死。
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他后退兩步,后背直接撞到了柜子壁上。
“尸體!”秦非驀地睜大眼。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那現在站起來干嘛?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
凌娜和林業率先一步開了口:“這次我們能安全地從副本里出來,還要多虧了秦哥出手幫我們。”“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
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
秦非眨眨眼,十分誠摯地開口:“來都來了。”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這種違和感一直將秦非包圍著,直到他走向天井的盡頭,踏上另一條走廊時,才終于達到了巔峰。
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蕭霄:“……”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
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不,不會是這樣。房內的空氣安靜,在緊繃的氣氛中,床上的孩童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
……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那是蘭姆,而又不是蘭姆。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導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當然也擋住了玩家們的視線。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
再堅持一下!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
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哦,他懂了。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
作者感言
“一個高個子男人,臉臭臭的,穿著長袍子, 哦, 上面好像還有蝴蝶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