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那條規則中強調了玩家們需要“保持大腦清晰”,因此,秦非可以推斷出,假如玩家們接觸到了活著的死者,很可能會大幅度掉san。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你想要的那本書,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給你。”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
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爭論半晌,最后干脆一起離開。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和大家說一下。”車上的車載電話用的是老式的四芯水晶頭插線,電話和車前臺兩端都有插孔,只要有可替換的同型號電話線,弄斷原先那根就完全不是什么事。
“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啊?
那態度比起之前在其他囚室時好了不知多少。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而善良的人格,即使玩家將它的整個生平全都在告解廳里敘述一遍,也無法為自己加分。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這個世界是圍著蘭姆轉的,所有的一切都由蘭姆的記憶構成。啊啊啊啊啊!!!嗷嗷嗷!!!真的是巧合嗎?
車載電話是重要道具,秦非居然就這么動手將它毀了??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
“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秦非沒有客氣:“凌娜動手的時候,你明明可以阻攔她的。”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
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生了變化:
下午兩點前大家在活動區探討那條被污染的規則時,13號就站在水吧后面。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三途皺起眉頭。
雖然好感度一直不見漲,但她對秦非的態度委實還算是不錯。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
“開門啊!求求你!別躲在里面不出來,我知道你在!”“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刺啦一下!
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但……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出口!!”
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
這套邏輯是從結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徐陽舒肯定不對勁。書桌的一側靜靜放置著一本筆記。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
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秦非抬手指了指門。
作者感言
此時八人就沿著泳池邊緣站著,彼此間的距離極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