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是蕭霄!
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
修女嫌惡地瞪向6號:“你剛才說了些什么,哦,我的天,你竟然妄議神父!”
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我……忘記了。”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
無需再看。“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
“薛先生。”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
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
答案很顯然,秦非就可以。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
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對,剛才那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那個,都沒成。”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果然。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秦非在腦海中對比了一下他的小水果刀,和對方手中那柄近半人高的巨大斧頭。這樣的內部結構,大家昨天在村民npc家中已經見識過一次了, 進屋時十分謹慎地低下頭來。
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但上次進入圣嬰院后,卻只有兩個人成功離開了。
但,567號團體的核心成員始終只有那三人,因此沒過多久,在聊到更加隱秘的內容之后,他們就被6號轟回了自己的臥室。
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
鬼女漫不經心的抬手,挑起鬢邊碎發:“是我刻意屏蔽了他的聽覺。”“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
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嬰突然“啊啊”地叫了起來,短短的手臂胡亂揮舞著指向前方。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都快成內部員工了,拿點員工福利也是應該的吧。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假如沒有秦非第一個嘗試,他們是斷然不敢輕舉妄動的。“怎么又雪花了???”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有靈體望著正在和炒肝店老板娘閑聊的秦非,高聲贊嘆道。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尤其是6號。
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
“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
“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作者感言
在老板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從水槽邊拿出一個藍色的塑料筐,手腳非常利索地將店里那些臟碗盤全部收拾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