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秦非安靜地聽著蕭霄說話,同時抿了一口手中的熱巧克力。
不見得。“臥了個大槽……”鬼火心中涌起一股蓬勃燃燒的希望。
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鬼嬰的理解能力一直都不怎么好,反應慢到令人發指,良久,它似是終于領悟了秦非話中的深意,搖晃著腦袋,腐爛的傷口邊緣一點點蔓延出新的皮膚,石斑也緩緩退去。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
但看眼前刑具的尺寸,這顯然不是用來塞嘴的。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
醫生做不了什么,只能有針對性的記錄著蘭姆的病情,并進行醫治。
也只能夸一句命大。青年看似溫和的外表下藏著一股強烈的篤定,仿佛坐在他對面的并非一個全然陌生的成年男子,而是一只柔弱的、在不自知間落入了陷阱的小動物,任由獵人捏圓搓扁。
“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
“守陰村,林守英。”孫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秦大佬啊。”蕭霄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在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眾人面面相覷。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這個迷宮還真是有夠無聊,規則怎樣寫,陷阱就怎樣出。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
他呆呆地看著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莊嚴的衣袍,將十字架懸掛在胸前。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
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那個女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了。任務成功的提示終于如愿在秦非耳邊響起。
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
如果黛拉問的是別的,秦非還真不一定能答得上來。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慢慢的。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秦非當機立斷,撒腿轉身就跑!
“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圣經中的魔鬼總是以各種充滿誘惑力的面目示人,哄騙著內心不夠堅定的子民,墜向墮落的深淵。
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鬼女幽幽道:“我要你找出今年的前六個祭品的尸體,將他們毀掉。”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粗糙的地板磨礪著掌心,很快,在貼近墻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觸到一個不屬于地面的物體。
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鬼火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去?”
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
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作者感言
在老板娘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從水槽邊拿出一個藍色的塑料筐,手腳非常利索地將店里那些臟碗盤全部收拾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