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秦非皺起眉頭。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十四號的女人竟然也沒有找到東西。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nèi):“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蕭霄站在旁邊看,不知怎么的就打了個哆嗦?!?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tǒng)一戰(zhàn)線。”三途道。
很可能對玩家們破解副本秘密有所幫助。“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要揭下此符,理應(yīng)用上糯米、朱砂、……鬼嬰還在傻不愣登地笑,樂顛顛的,一點也不知道秦非為了把他帶出來割了多少肉。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
他立在窗邊落進來的陽光中,燦金色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圈金黃色的暈影,看起來充斥著若即若離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fēng)拂面而過。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秦非輕輕嘆了口氣。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guān)打顫,當場痛哭求饒。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自己有救了!
“那座迷宮很復(fù)雜,在你之前并沒有任何人嘗試過進入那里?!蹦且蛔鹱鸹蚋呋虻偷撵`牌都是紫黑色的,質(zhì)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
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shù)消失不見。
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
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眼尖的蕭霄一眼便看見了那邊有什么:“那里放了一把鏟子!”
蕭霄站在秦非身后,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了。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對啊,就你們聰明?誰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的道理,你看那邊那兩個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動的樣子嗎?我打賭,他們一定會來幫主播的。”
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yǎng)成的職業(yè)習(xí)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存在任何異樣。
要么,那個多出來的玩家根本不在這里。這一次他終于看清。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秦非眼尖地一瞥,發(fā)現(xiàn)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一道甜美中帶著幾分森冷的女聲在聽筒中響起:
“一,湘西地處偏遠,山路難行,為避免出現(xiàn)安全問題,請您在本次旅途中嚴格遵守導(dǎo)游的指令,切勿獨自一人行動。”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你們是想去哪里嗎?還是想找什么東西?”神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我會帶你去的……”還真有事要讓他辦?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xiāng)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
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那些剛才在外頭的玩家就連身上也粘滿了紅色油彩,看上去駭人極了,此時他們正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義莊門口,一副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擺放的無措模樣。可惜,玩家們還真不見得有多怕鬼。秦非靜靜看著刀疤上前,眸中閃過一抹思索。
“咚——”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
“引誘我,去偷修女的內(nèi)褲!”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fā)抓得亂成一團鳥窩。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
說這些話的全部都是程松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蕭霄:“?”他一腳踹開腳下?lián)趼返念^,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都怪這該死的副本設(shè)定,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好變態(tài)啊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似乎明白過來,醫(yī)生為什么奉勸他要盡快從迷宮中離開。
作者感言
一直面色平靜地站在一旁的岑叁鴉默默抬手捂了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