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這一次,司機終于有了動作。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
而真正的污染源。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算了。
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他還可以跑得更快一點!!“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
“在等著積分到賬呢。”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臥槽???”
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
蕭霄都驚了:“你還帶蘋果進副本?”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他抬手輕輕拍了拍腦袋:“哎呀,對哦,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快跑!”不知是出于怎樣的一種心理,雙方人馬在交流的時候不約而同地將刀疤忽略了。因此,孫守義認為,他們或許可以這樣猜測:村民們為了村子的祭祀,每個月殺一個人,作為祭品。
“就是這樣。”徐陽舒說完,又打了個哆嗦,“然后我就、我就逃出來了。”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
可同樣的,導游離開前留下的那份指南上,也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了,游客必須要在午夜前回到義莊休息。艾拉一愣。
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秦非點頭:“當然。”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
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
“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
“十來個。”
由于地處交通要塞,千百年來,無數趕尸匠人往返于這片山間,漸漸的,這片原本荒蕪的土地也匯聚起了越來越多的人氣,成為了趕尸匠們臨時停靠歇腳的地方。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秦非低垂著頭,再抬頭看向0號囚徒時,眼中晦暗莫名的情緒已然盡數退散。
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現在這個3000分的恭喜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嘲諷他。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正如秦非先前所分析的那樣,從14號到2號,接連兩次的玩家死亡,都牽動了表里世界的翻轉。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那個NPC說,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來村里游玩。”
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4.尸體是不會說話的,如果你聽到尸體說話,那么它不是尸體。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有點像是普通人踩上蹦床時的體驗。這期間,程松離開義莊,去村子里轉了一圈,回來時卻見院中依舊只有刀疤一個人。想到這里,徐陽舒又打了個哆嗦。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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