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抬手,鐵棍的一頭重重砸在地上,迸濺出刺眼的火花,伴隨著陣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王明明該回家吃午飯了。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而三途明顯也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還有人一臉迷茫地瞪著光幕。
而他們背后,緊隨而來的,卻并不是什么01號囚徒。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
【在直播過程中共有17,846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秦非的判斷很及時,就在他轉身逃跑的瞬間,黃袍鬼便放棄了繼續屠殺村民npc們,轉而揮舞著佛塵,當機立斷地向秦非沖了過來。
不過就是撕不下來而已。但——
不得不說,這個觀眾真相了。“但是……”
雖然和華奇偉曾經形容過的并不完全一樣,但,秦非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
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等等,有哪里不對勁。
真的……可以這樣嗎?林業緊盯著那顆在油鍋里浮沉的腦袋, 瞳孔驟然緊縮。
莫名其妙地被注入了一股勇氣,林業學著秦非那樣舀起一勺塞進嘴里。
隨著時間流逝,這股腐臭味正在變得越來越濃。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這條走廊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秦非順利找到了醫生的辦公室。他會死吧?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院子后面是一間堂屋,左右還有兩間抱廈,都上著鎖,碩大的青銅色鎖頭上帶著斑駁銹跡,一看就很久沒人打開過了。蕭霄實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
他們不明白,她給新人科普就科普,沒事在那里挑什么亂??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
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從剛才開始,秦非就一直聽見門的另一側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
真的是好直白的腦回路,一點都不帶轉彎的。
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但也僅僅是十分細微的一些而已。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
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
作者感言
蕭霄的臉卻已經白得連血色都消失了:“絞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