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

他難道不怕死嗎？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咔嚓！”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

“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眼見目的地近在咫尺，蕭霄眼睛一亮，越發賣力的拔足狂奔。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門內又是一條走廊。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撒旦：？？？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然后呢？”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修女十分果決地評判道。

“你們也太夸張啦。”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4分輕松到手。“我服了我服了！我收回我剛才說的這群人肯定要死在門口的話，主播居然張口就喊媽媽？？？艾拉肯定立馬就要給他開門了！”

總覺得不少玩家的表情都過于苦大仇深了，時不時扭動著身體，看起來非常難受的模樣。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他不應該那么狂妄地覺得人沒有鬼可怕的！

2號，卡特，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難道12號還有別的通關計劃嗎？

絕對。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昨天在那間屋里的時候她就發現了，秦非一個勁地盯著供臺上那堆水果，當時她就覺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苔蘚，會是祂在這座迷宮中的監視器嗎？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嘶……“哈哈哈，好蠢，湘西本的導游最討厭和游客交談，他這樣做絕對活不過今晚。”“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

“——就是后來變異了的那個，我從他家里順的。”直播畫面中，修女已經轉過身來。

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