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這個人身上的秘密,似乎越來越多了。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秦非抿唇輕笑,對工作人員說話時的語氣溫和得不可思議。……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這才沒有釀成糟糕的后果。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
如果陰暗面是嗜酒,就會在這里看到遍地酒瓶;如果陰暗面是□□,就會在這里看到一堆美女。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
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這一點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這并非簡單意義上的力量壓制,空氣就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大鎖,將她的手腳都牢牢困住,不留絲毫抗衡的余地。
這一點絕不會錯。
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
秦非瞥了蕭霄一眼,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著想, 他補充道:
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但,大約是柜子里那個神父太有感染力,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對方說話的腔調給傳染了。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這個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認知。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這種規則通常來說有著一定的正確性,但受到時間或空間的制約。
這一幕令其他人一頭霧水。如果儀式完不成……
很快,在修女們的帶領下,二十四名玩家列成一隊,逐一穿過低矮的木門。
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蕭霄連忙跟上,兩人將腳步放得極輕極緩,猶如兩只夜行動物,悄無聲息地來到門后。
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他大跨步行至導游身前。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傳言中,只要在午夜的鏡子前點上一支蠟燭,呼喚三次她的名字,她就會出現。倒計時僅剩最后幾十秒,勝利看似近在眼前。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越往前黑暗便越稠密。
……
“請尸第一式,挖眼——”“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
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
這張規則張貼在這里,已經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提示:“不要擔心。”
極致的憤怒不僅可以使人的戰斗力增強,同時,也能使人的智商降低。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她正在思索著,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選擇?——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徐陽舒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作者感言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