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電梯載著秦非升上4樓,隨著梯門緩緩打開,四樓的一連排入戶大門呈現在秦非眼前。
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
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是鬼火。
人就不能不工作嗎?!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
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所以白方那邊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會想趁著紅方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按兵不動,試圖觀察白方情況時,搶先去把那些簡單好拿的指認分數給拿了。
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我真是服了,他的san值一點都沒掉,系統是卡bug了吧……”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一般玩家只要能夠得上升級要用的積分,絕對會屁股著火一樣沖去兌換通行證。他們交談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說話聲斷斷續續傳入其他玩家耳中。
因此翻車的主播數不勝數。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
不知為什么,眼前的蕭霄總讓秦非感覺到些許陌生。
這人也太狂躁了!“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樹葉,泥土枯枝,天空。
“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沙坑里不知何時籠起了三個沙堆,每個都有人頭大小。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
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
秦非搖了搖頭。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
“我覺得應該不在祠堂里。”蕭霄推測道,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他只好趕緊跟上。
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這個副本里的新人資質普遍不怎么樣,心眼倒是一個個都很不少。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果然!幾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面前的碗。圣嬰院里明顯是有故事線的,這故事線存在即有意義,只是玩家們還沒有深挖到那一層。
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場面亂作一團。“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什么聲音?此時此刻,他正在狼吞虎咽,發瘋一般將面前所有食物都吞進了肚子里。
當然不是。
作者感言
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