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搖搖頭。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
“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
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
【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
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上區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他們是二十四個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圣嬰,來到教堂中,是為了秉承主的意志,成為新的光明與希望的象征。雖然,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玩家光是憑借自己的智商,只怕是無論如何也很難逃得過be結局了。
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修女被旁邊傳來的動靜嚇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
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
然而有人卻持有著不同的意見。
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出過警告的看守。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直到他抬頭。
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因為游廊雖然結構復雜,但隔音并不好。
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可卻一無所獲。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
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雖然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鬼火在心里一整個可云摸臉.gif,他明明可以確定,自己從醒來以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三途姐啊!
“要不是我知道主播很會演,我一定會被他演出來的稀爛演技騙過去!”但……“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
導游:“……”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華奇偉尖聲道:“規則說了,讓我們留在義莊!”反正,只需要一臺就足夠讓秦非四肢分家了。
這也并非全無可能的事。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黛拉修女在前,看守們在后,秦非被動作粗魯地拖拽著拐了不知多少個彎,終于來到一扇緊閉的鐵門前。
“你們怎么了?”一臉懵逼的金發男一邊狂奔一邊發問。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秦非強忍著渾身的痛意,一個鯉魚打挺竄出半米遠,毫不遲疑地轉身便跑!
“這條通往囚室的路在副本中屬于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0號囚徒沒有騙人,正常情況下,玩家經過這里時,是會被突然出現的自己的里人格給引誘的。”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他們是在說:就知道這老頭不懷好意,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作者感言
秦非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