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蕭霄驀地睜大眼。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草!
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圣*%必須在■■鐘聲響起之前, 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棺材里面靜靜側躺著一個人,雙眼緊閉,面色蒼白中帶著青紫,呼吸微弱,額角不斷有細汗淌出。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直到他抬頭。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漸漸的。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
秦非但笑不語。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我也去,帶我一個!”
但秦非和蕭霄的墜子里都沒有。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程松思忖片刻,提議道:“我們先躺回棺材里去。”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沒想到, 經歷了祠堂、亂葬崗、大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眼前一亮的劇情偏移, 眼前這群玩家最終的結果, 竟依舊是殊途同歸。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不如相信自己!
秦非滿臉坦然。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密閉的小空間里出現一道窄門,大約只夠一人單獨通過。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暫時安全下來的蕭霄愣愣地看向秦非那邊,完全搞不明白事態是怎么演變到如今這一步的。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剛才修女扎針、主播笑看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兩個變態殺人狂。”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
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蕭霄:“???”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
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想辦法糊弄過去,應該可以。”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作者感言
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