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沉默下來,認(rèn)認(rèn)真真繼續(xù)吃早飯。漫天暴雪夾雜著冰渣顆粒往下落, 像是碎玻璃扎過人的臉。反觀秦非,大搖大擺地走在彌羊開出來的路上。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秦非干脆不再隱瞞,將全部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緊接著,伴隨著“咔嚓”聲響,銅鏡在眾目睽睽之下裂成了一塊一塊。按照那位小心眼的性子,離開副本后他必定會找秦非的麻煩。
彌羊還在一旁嚷嚷。應(yīng)或也懵了。
就這樣,玩家之間一轉(zhuǎn)十,十傳百等到下午時,這房間竟然都無人問津了。很快輪到秦非,窗口內(nèi)的NPC公事公辦地開口:“報名哪個?”這才導(dǎo)致她一天下來連一分任務(wù)分也沒有拿到。
陶征盯著手中血紅的寶石看了半天,終于眼一閉心一橫,咔嚓一下,將它捏的粉碎。“主播真的好強,冷靜又理智,我看了雪山本四五次,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主播能在自己扛住精神污染的同時,還把同伴一起拽回來的。”
就是在這通出于關(guān)心的語音通話中,1號社員叫出了周莉的名字。
胸腔中不斷翻涌起一種似是而非的焦慮,仿佛有一道聲音正在腦內(nèi)叫囂著:4.床底是安全的,遇到任何特殊情況,可以躲進(jìn)床底,并從0數(shù)到300,如果危機沒有解除,請再一次從0數(shù)到300,直至一切恢復(fù)正常。
情況似乎正在直轉(zhuǎn)急下。
“谷梁?谷梁!”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杰克的要求不高,總之保持住了理智,他不會迷失在副本里。黎明小隊現(xiàn)在悔不當(dāng)初,要是他們副本開始的時候走得再快一點就好了, 現(xiàn)在也不用被人拿捏。他們十分堅定地相信,就眼前這座小小的房間,他們不出10分鐘就能將他它翻個底朝天。
他伸手接過戒指,那枚戒指就像是產(chǎn)生了意識一樣,自動套上了秦非的右手無名指。直播畫面內(nèi)的玩家同樣也被嚇了一跳。秦非眼底流動著晦暗不明的光。
身處副本中的玩家們先是愣怔了片刻。一眼看過去只有十六七歲。“這些人在干嘛呢?”
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托羅蒙德山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雪山而已。
在三個人的聲音都消失在樓梯上以后,彌羊跨步走向沙發(fā),十分不客氣地坐了下來。“他們想找其他人陪他們一起進(jìn)去,可是其他玩家都不愿意。”雙馬尾道。
玩家們起初還爭相撲救,事到如今卻都已經(jīng)清醒地意識到,他們所做的根本無濟于事。密林有多大,神廟又藏在哪里,誰都不清楚。
“這看起來像不像一條通道?”丁立橫著豎著交替看了半晌,“示意我們?nèi)ズ?心?”烏蒙長刀出手。
“要不要分頭行動?”一直恍若幽靈般沉默的開膛手杰克突然插話。不僅是因為鬼可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要么是那些乘客素質(zhì)好,要么就是在這艘船上,工作人員一方的地位同樣也不低。
獵豹在最前方停下,轉(zhuǎn)過身,招手示意。事實上,生者陣營的五個秘密,在秦非看來不是什么難解的謎題。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哪里變得不太對勁。可他們就是迷路了。
上次在蘭姆的精神世界中,秦非第一次和污染源正面交流。但秦非卻并不打算繼續(xù)裝聾作啞。
谷梁僅剩的一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了一般, 瘋狂擦拭著尸體上殘余的積雪。秦非皺著眉,觀察起他所身處的這間房間。
彈幕里的玩家倒是很開心。你想拯救你的同伴嗎?可寶田先生不想放他走!
“那就等等他們。”彌羊道。不僅如此,還自帶檢索功能。就算玩家們想去別的地方探索,他們也想不出還有哪里可去的。
但秦非偏又一臉的理直氣壯,引得他們不自覺就跟著他的思路走,順著他的話細(xì)細(xì)思考起來。丁立甚至有些羨慕起黎明小隊來了。崔冉?jīng)]回答他的問題:“你再仔細(xì)看看。”
“這隊人還挺厚道。”彌羊壓低聲音評價,很難說是在夸贊還是在嘲諷。
秦非四人偷交換了眼神。天色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黑,頭頂?shù)年幵瞥脸料聣嫛?/p>
谷梁覺得自己渾身的積血都沖到了頭頂。玩家們聚在路牌邊摳腦殼,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出對策。那,會不會是地圖之類的檢索類道具?
秦非沒工夫關(guān)懷聞人黎明的心理健康狀態(tài),他們已經(jīng)走到密林邊緣了。
秦非面色沉靜,點了點頭。秦非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這要怎么下水?
他就知道,只要遇見這家伙就不會有什么好事。那玩家正要回懟,回眸撞進(jìn)彌羊漆黑無波的眼睛里,卻忽然不敢說話了。
作者感言
那是薛驚奇隊伍中的一個人,早在第一天,大家進(jìn)入幼兒園做抓鬼任務(wù)時,他就已經(jīng)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