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蕭霄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知從何時起,他好像已經(jīng)十分坦然地認(rèn)定,他就是一個結(jié)結(jié)實實的白癡了。
沒有人回答。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guān)頭觸發(fā)了任務(wù)。
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那就好。”導(dǎo)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yán)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三途眉宇間流出一絲迷惑。
木質(zhì)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fā)出輕輕的響聲。
“真有意思啊,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當(dāng)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蕭霄實在笑不出來。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導(dǎo)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他面對的也是一個副本里的NPC。那鈴鐺看上去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巴掌大。
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她一定在想,勞資在這里嚇了這么多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油鹽不進(jìn)的!”
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rèn)了出來,這里對應(yīng)的,應(yīng)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qū)的那條廊道。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dān)憂地望向撒旦:“喂……”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xiàn),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yuǎn),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fēng)。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yè)好奇地問道。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fā)現(xiàn)了從不遠(yuǎn)處一閃而逝的蕭霄。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xí)r才來過這里一趟。
這孩子現(xiàn)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jīng)夠他們受的了,現(xiàn)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jìn)化到工業(yè)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
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秦非:“嗯。”秦非卻說,他決定去試試。
秦非:“喲?”
直到走到無人的小道,他這才開口: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shù)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
是嗎?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蕭霄點點頭。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她這樣呵斥道。
鬼女:“……”然后他突然抬起手來。“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華奇?zhèn)ビ檬种沃撞膬蓚?cè),他想要起身,想要逃跑,可恐懼使他全身提不起絲毫力氣,只能在棺材中無助地蹬動著雙腿。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原因其實很簡單。”“團滅?”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
作者感言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