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下移,落在了鬼女白皙中隱約泛著青紫的手上。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
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事實上,這個所謂的“里人格”,應該就是蘭姆本身所擁有的人格。于是,秦非十分意外地發現,就在他被鬼魂追殺逃命的同時,直播間觀眾人數竟然如同坐了火箭般直線上漲。
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
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艾拉愣了一下。然而背地里,大家都稱呼他為“比怪物更加變態的玩家”。
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但程松沒有去徐宅,錯過了一部分劇情,因此反倒完全想不到這一層面。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20號已經死在了里世界。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
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其他玩家也都一樣。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也太會辦事了!
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彼緳C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
“夠了,你別說了?!惫砼钌畹貒@了口氣。
“快……”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庇謥???
可,那也不對啊。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這有什么不可能的?
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嗯?
青年嗓音溫和清潤,唇角余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態度半點也不強硬,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滲透力,總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順著他的方向前行。原來是他搞錯了。
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明明蕭霄是為了秦非才產生的那種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旁、時刻提心吊膽的感覺,可秦非卻似乎完全沒能感同身受。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
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傊懒恕?/p>
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在極為不科學的電機和藥物治療之下,蘭姆不斷分裂出新的人格。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p>
“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咔噠一聲。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作者感言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