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
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有人來了!”這五積分聽起來很少,卻是阿姨一整天的工費。
“現在,想參加的人來我這里報名。”只是……在危機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弭的時候再次邁入危險。
“蝴蝶知道你剛升到D級,說不定會去D區門口堵你。”三途道。蕭霄被秦非云淡風輕的語氣打擊到了,充滿怨念地瞟了他一眼。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D級直播大廳內, 隨著鏡子砰然墜地發出的碎裂聲響,光幕前的觀眾們瞬間驚呼聲一片。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
但漸漸的,周圍所有人都開始發起了瘋,只有蕭霄,半點沒受影響。
——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修女沒有露出任何兇惡的神色,反而在愣了一下后面露擔憂。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NPC的聲音突然變了個調。“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秦非眨眨眼。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
凌娜心中一緊,不著痕跡地提速,可身后那人卻仿佛打定了主意要跟著她,也跟著一起加快了速度。“但在矛盾激化后,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這是導游的失職。
可不知為何,秦卻卻清楚地看見, 不遠處的道路中間站了個人。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
這哪里是“請”,分明就是監視。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E級大廳比F級大廳的構造要復雜一些,2樓是高階靈體專用的貴賓觀影區。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
“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華奇偉的表情扭曲起來,距離午夜只有最后十五分鐘。“黛拉最討厭同性戀了,我之前看過幾場,每次有同性戀在里世界被黛拉抓住,下場都很慘的。”
“太牛逼了!!”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
可是秦非進了那個黑暗空間,脫離了系統的管轄。赫然是一大群僵尸!【圣嬰之一:好感度0%(艾拉警惕一切可能會對她的孩子造成威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母親,她會牢牢把持住家門,不放任何人進來。)】
“12號,別發呆了,快進去啊!”說著他急吼吼地邁步。
謎底即將在30秒后揭開。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紙上這些東西,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并不難集齊。
作者感言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