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
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秦非雙手交疊,鄭重其事地開口:“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誒。”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明明就沒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了!!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孫守義揮了揮手道。
宋天又是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留意。”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出口!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除了系統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的地圖了。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
“我的天哪,這都算是什么事,聰明反被聰明誤?”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電光石火之間,鬼火想出了一個算不得絕妙,但已是唯一能夠挽救他們的方法。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林業覺得那個阿姨很可憐。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
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秦非想起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追著在游廊里四處亂竄的狼狽情形,不由得眼角一抽。
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對面人多勢眾,他根本沒有和他們抗衡的本錢。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
——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徐陽舒:“……&……%%%”
6號已經殺紅了眼。玩家們若有所思,全都連連點頭應是。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
“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
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
三。
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這小東西我怎么覺得這么眼熟呢。”三途被他過于粗魯的言辭弄得臉黑如鍋底:“別罵了!我們又不是在中恐副本里,你罵得再臟這些怪也不會被你罵跑的!”
作者感言
在制服們的注視中,三個身穿黑衣的修女緩步踏入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