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
他就像是覺察不到那迎面而來的目光一般, 輕松自若地邁步,行至鐵床邊坐下。
“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不可能啊,他身上的傷口早就縱橫交錯了。
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E級大廳比F級大廳的構造要復雜一些,2樓是高階靈體專用的貴賓觀影區。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孫守義揮了揮手道。
“大概下午三四點回來的。”蕭霄一愣,撓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回來以后就沒再出去過了。”
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右邊僵尸懷里的腦袋聽到這句話,只有眼白的眼睛迷茫地向上翻轉著。“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鬼火道:“姐,怎么說?”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
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使用的是休息區角落工具箱里找到的鑰匙和鎖。沒有用。
直到他慢悠悠地將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擦拭干凈,這才終于開口回了話。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靈體觀眾們繳納那么高昂的服務費,能夠看到的劇情卻只有那么一丁點。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
在不久之前8號,和11號一起,去找了6號玩家。
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他在猶豫什么呢?她服務十分到位地將大碗一一端到幾人面前,然后在桌邊站定,面帶微笑地注視著她們。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系統在看在規則里已經提示過我們,狼人社區的背后是存在著秘密的。”
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要揭下此符,理應用上糯米、朱砂、……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
秦非詫異地挑起一邊眉毛。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既然這樣的話。”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便會浮現出里人格的模樣。鬼嬰的領域就像一個隱藏在虛空中的口袋,它只鉆出一個頭,秦非就只能看見一個頭。
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
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
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作者感言
那個林守英身上就像是裝了雷達,饒是祠堂此刻正人山人海,它的視線依舊穿過了無數洶涌的npc人潮,精準落在秦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