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僵尸的血條再長,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樣要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斗得過鬼女的,她和亂葬崗上那些沒腦子的鬼完全不一樣。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緩緩抬起手,沾滿血氣與碎肉的斧頭在燈光照耀下閃出銀色的寒光。秦非扯開嗓門喊道。
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身后的刀疤反應(yīng)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
現(xiàn)在他一句懺悔也說不出來,會不會壞什么事兒啊?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林業(yè)已經(jīng)躺平認命了:“秦哥,你說?!薄H??!
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罢?尸第一式,挖眼——”
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nèi),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玩家們從寢室區(qū)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認對了,怎么還是死了?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秦非的視線掃過那剩下的六個空蕩蕩的靈位。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鞍?,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三則是王家家規(guī)上明令禁止的,王明明不允許去到的二樓。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彼謱⒁袅繅旱土诵┰S。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fā)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
“縝密個屁,縝密的人會干出這么莽的事來?”
完了。
導(dǎo)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jīng)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qū)Ω督┦奈锲贰?/p>
怎么說呢,能有這么好的心態(tài)其實也是一件值得讓人學(xué)習(xí)的事情。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huán),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青年抬手, 神色平靜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這里。”這話題轉(zhuǎn)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不要……不要過來啊!
蕭霄緊隨其后。是林業(yè)!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dān)憂。
可是,副本真的會這樣簡單就讓玩家通過嗎?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guān)頭觸發(fā)了任務(wù)。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汕?非剛才跨入門內(nèi),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
也沒穿洞洞鞋。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
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nèi)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fēng)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yīng)和。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
作者感言
“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xiàn)熱武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