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系。”
系統模糊了那對夫妻的感知,它欺騙了他們,讓他們以為自己就是他們的兒子。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
“這里是大家之后七天休息的地方。”
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這該怎么辦呢?表世界、里世界、以及鬼蜮世界。”
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
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看來蕭霄還是形容得太保守,不同的“工會”在一個個不同等級的規則世界中,大概是類似于地頭蛇一樣不可逾越的存在吧?
蕭霄有些懷疑,可他側耳細聽,依舊能夠確定:有什么問題嗎?
她上下打量著秦非,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您的衣服……?”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快……”
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禮堂內部的裝潢與外面截然不同,白瓷地板嶄新,天花板上掛著一盞風格奇異的水晶吊燈。
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穿過F級生活區后,出現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
整個空間不斷地收縮,又膨脹,就像是一顆活動著的心臟,正向外泵著血。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秦非的反應很快。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靈體縮縮肩膀,仍舊很不服氣,卻又不敢再說話,一張臉憋到扭曲得不像樣子。
但秦非閃開了。
……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所有人擠做一團,場面前所未有的混亂。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
談永終于耐不住,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憤怒地咬著牙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掉毛有點嚴重。”他說。
“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和F級生活區比起來,E級生活區簡直就像是天堂。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所做的完全只是無用功罷了。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
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三途眼看著黑袍NPC走遠,她身上的繩索終于被長鞭弄了下來,皮肉被撕扯開的劇痛令她不斷倒抽涼氣。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
玩家們無需再去村中額外尋找。
作者感言
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