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濕氣氤氳在耳側,帶著馥郁蘭香的呼吸近在咫尺。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這些人如此異常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和整個副本隱藏的背景故事線息息相關。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
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兒子,快來。”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涼,帶著令人不適的黏膩。
只要秦非頂著王明明的臉,即使表現出和平日截然不同的行為舉止,王明明的父母也不會生氣或是懷疑。那分數就像懸在毛驢頭上的胡蘿卜,只要一刻不吃進嘴里,就一刻刺得他們心癢難耐。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境。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續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16~23號,則是蘭姆來到這座教堂后,受地牢中那8名囚徒的影響,而衍生出來的人格。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
“……”
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孫守義上前兩步,抬手推動義莊大門:“先進去再說吧。”
一片安靜的過道上,兩道身影離開臥室。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從圣嬰院副本中出來時,鬼嬰沒有和秦非待在一起,回到中心城以后秦非也沒看見它。
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8號的確是蘭姆的囚室。”
秦非覺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
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彈幕哈哈大笑。一瞬間,尖叫聲四起。
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他實在很難相信,秦非會做出這么無厘頭的決策。
【R級對抗副本:狼人社區即將在5秒鐘后正式開啟,請玩家做好準備!】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好呀好呀。”林業倒是蠻高興的。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可秦非剛才跨入門內,底下卻分明是一片虛無,像是一腳踏空便會直直墜落下去似的。
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
作者感言
秦非凍得牙根直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