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好吧。”
“刷啦!”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又是一聲。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起鬼火來要好上太多了,雖然1號出現時他也小小的破防了那么一下下,但現在早就已經緩過勁來。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這是一條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規則。
它的面部干枯,褶皺遍布,像是一顆被啃光了果肉的果核,那張丑陋的臉在昏黃的光影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油脂,令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十分不適。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沖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外面找個舒服的地方說!”“我想和你們一起去”
“他的證詞無效!”6號宣布道。
秦非沒有猶豫,順著臺階拾級而下。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
6號向11號點了點頭,目露贊許道:“11號說的沒錯,20號準備對我動手時他就站在旁邊,他可以做我們的證人?!?/p>
秦非的視線落在最后一行字上。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緊急通知——”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
秦非側過身,與導游對視。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鼻胤强傆X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
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搖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
工作,工作!孫守義見狀忙跟上前幫忙。
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
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老板娘撇了撇嘴,對早餐鋪夫婦似乎很有不滿。
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眼前這坨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
義莊內,剩余的15個玩家正齊聚在棺材旁的空地上。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不過是被規則大發慈悲放了一馬,從規則的指縫中茍且偷生的小螞蟻罷了。
——要不, 那個排行榜上其他的人怎么都把自己的信息隱藏起來了呢?在他視野的另一端,老頭同樣也正轉過身來。
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作者感言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